假期就像一碗渐渐融化的抹茶冰淇淋,清甜转瞬即逝,让人在尚未细品它的馥郁时,假期便已接近尾声。
林坚斜倚在客厅那张柔软得恰到好处的布艺沙发上,享受着休假的最后几天。
温哥华八月初午后的炽热阳光,即使透过薄纱窗帘也依然灼人,他开着空调,感受着人造的凉爽,却也带着一丝即将离别的惆怅。
再过几天,他就要飞回两千公里外,西北特区那个寒冷如铁的矿山了。
林坚,今年二十六岁。
大约三年前,他以采矿工程师的身份移民来到了加拿大,成为了一名永久居民。
这份职业,是一份需要他大部分时间远离这座太平洋畔城市的工作,意味着他必须去和冰冷的岩石、轰鸣的机器为伴。
他所在的矿区实行两周工作、两周休息的轮班制。
工作时,他蜗居在简易的宿舍;轮休时,他和大多数同事一样,会搭乘公司小飞机,飞到离矿区400公里那座三万人口的白马市——被戏称为“文明世界前哨站”的小城。
为了热恋中的女友伊漓,他每隔三四个月还要不辞辛苦地从白马飞跃一千五百多公里到温哥华与她见面。
两地分居是短期无奈的选择。
伊漓是温哥华BC大学的留学生,就读社会学硕士。
对他们来说,最关键的下一步是伊漓能否顺利完成学业并成功申请到加拿大的永久居留权。
这将是他们早已描绘好的未来蓝图中最重要的一个阶段。
虽然林坚作为永久居民,理论上可以在加拿大任何地方找工作,但他们两人都来自国内普通家庭,矿山工程师的相对优渥的收入,是他们目前经济来源的重要保障。
所以,他和伊漓商量好,还是等伊漓毕业、PR获批并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后,他再从矿山辞职,到伊漓最终定居的城市去。
所幸,今年11月份伊漓就将毕业。
等待和煎熬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这里是伊漓在大学旁边租的一个小公寓,浅灰的墙面上挂着几幅他俩旅行时的照片,窗台上摆放着伊漓细心照料的绿植,靠窗的小书桌上散落着她读过的各种社会学著作和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此刻,伊漓就蜷在沙发另一头,怀里抱着那台满是社会学系贴纸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在为她的毕业论文收集素材。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神情专注,眉头微蹙,像是一位专注研读古籍的学者。
她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午后的阳光给她侧脸完美的勾勒出金色的轮廓线条。
林坚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微微荡漾,一种温柔的情愫如同春潮般涌动。
认识她是在两年多前他从矿区回来参加的一次朋友的聚会上,那天,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和浅蓝牛仔裤,素净得仿佛晨风中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拂过人心。
伊漓的脸庞清丽,五官并非那种第一眼惊艳的美,但越看越觉耐人寻味。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种久居城市中难得的从容与安静;笑起来时,眼角微弯,仿佛一对温柔的月牙,能在人最疲惫的时候带来安慰。
后来熟悉了,才发现她虽然安静,却有着规律生活与自律的习惯,身材轻盈修长,肩背舒展、腰身柔软,隐隐透出那种自然养出来的健康感,不多不少,刚刚好。
伊漓笔记本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几个月前的访谈节目的片段,他能听到节奏紧凑的辩论声从扬声器中传出,激烈如同狭路相逢的两把利剑。
画面里,一位穿着考究、目光锐利如鹰隼的金发女性正在快语连珠地陈述,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直指要害:“'绝对身体自主权运动'的核心,就是让女性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无论是性交易、堕胎,还是任何形式的自我处置权。我们支持女性争取身体自主权,倡导将性看作权利,而非羞耻。过去几十年来,虽然我们取得很多进步,赢得了包括堕胎权在内的许多拥有自己身体的权利,却又把所有性交易判为非法,逼迫交易转入地下。这不是自由,这是伪自由。”她的每个词都精准而富有感染力,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之光。
屏幕下方适时打出了嘉宾介绍:伊芙琳•里德——加拿大妇权法案修订委员会核心成员,“'市场女权主义'联盟”发起人。
画面中她那件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勾勒出她矫健的身形,金色短发纹丝不乱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接着,镜头转向另一位嘉宾,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他皱着饱经风霜的眉头,语速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个词都需要从记忆的深海中打捞而出:“你说的是权利,我讲的是伦理。女性如果普遍靠身体谋生,社会对她们的歧视只会更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似乎也意识到在如今的西方语境下,这样的言论已经接近政治不正确的边缘,所以声音越发低沉,语气相当克制,如同一位看到风向已变的帆船船长,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航向。
伊芙琳立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她的话语如同斩断铁链的利剑,斩钉截铁:“这正是我们推行匿名性服务合法化的原因,'市场女权主义'的核心逻辑,就是让女性在自由市场中行使身体主权——在她们隐去身份的前提下,能够以自由意志提供服务。她们既可以是银行柜员、也可以是议员助理,或者是邻居,也是服务者——在身份消隐后,她们无须向任何道德标准自证清白。身体,是她们的主权,市场化交易,也应是不可剥夺的权利。”她的眼神直视摄像机,仿佛穿透屏幕与每一位观众建立起无形的连接。
电视屏幕上适时地弹出几行醒目的字幕,解释着这个听起来有些激进的概念:“'匿名性交易'——'市场女权主义'的最新实践模式”,并补充说明这是一种新型合法交易模式,允许成年女性在能够完全隐匿自己身份和完全自愿的前提下提供性服务,同时男性购买这种服务,也不再被视为违法行为。
那些文字在屏幕上闪烁着,像是一道在夜色中突然绽放的闪电,照亮了一个社会长期以来讳莫如深的禁忌话题。
节目最后,主持人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出来圆场,她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中立,声音平稳如同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这是在伦理规范与'极端自由主义和女权主义'所倡导的绝对身体自主权之间,寻求平衡的折衷方案。三个月前,加拿大率先承认了这种模式合法。未来是继续拓展,还是遭遇社会大众的否定?一切未有定数,让我们拭目以待。”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和远处海鸥低回婉转的鸣叫。
伊漓轻轻舒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刚从一场复杂的思辨迷宫中寻得出路。
“这伊芙琳•里德,够犀利的。”林坚先开口,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刚才访谈内容给他带来的些微不适,“不过我觉得那个老先生说得也有道理,把这种事合法化……总感觉不太对劲。”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钢铁直男特有的朴实与直白。
伊漓侧过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思考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不对劲'是基于什么?伦理?道德传统?”她反问,声音清脆如山泉叮咚,已经进入了社会学系的辩论模式,那种学术性的锋芒一旦显露,便让人心生敬畏,“可你想过没有,现实是地下性交易一直存在,而且规模庞大。那些女性在完全没有法律保护的情况下工作,被剥削、被虐待,甚至失踪、被害的案例还少吗?如果完全禁止,只会把所有问题都扫到看不见的角落,并不能解决问题。”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像是看穿了他的思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坚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这是他每当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但把性当成一种可以买卖的服务,总觉得是物化女性……”话未说完,他已经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不擅长的领域,如同一名突然被推上钢琴演奏台的鼓手,手足无措。
这些社会学名词和激进的社会议题,与他平日里在矿山面对的冰冷数据和坚硬岩石相去甚远,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也要看是谁在物化谁,”伊漓打断他,她轻轻放下电脑,双眸中闪烁着学者般的睿智光芒,“如果一个女性,在完全自愿、信息对称、并且身份受到绝对保护的前提下,选择用自己的身体在特定时间提供服务来换取报酬,这和她用知识、用劳力换取报酬,本质上的'自主权'有什么区别?伊芙琳的核心观点是,剥夺这种选择权,才是对女性更大的不公。而且,你看,匿名机制就是为了对抗'物化'和'污名化',让提供服务者只是一项'服务',而不是一个需要被社会审判的'失足女性'。”她的声音温和却坚定,每一个词都经过了精心雕琢,完美无缺。
她条理清晰,论点明确,这是她论文的核心立论方向。
林坚一个整天和图纸、机械打交道的工程师,在这种社会议题上显然不是她的对手,那些“市场女权主义”、“身体主权”、“匿名机制”的复杂逻辑在他脑海中旋转,如同一团无法理清的丝线,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张了张嘴,唇齿间酝酿着几个反驳的词句,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介于茉莉与青草之间的气息,清新而又温暖。
“好了好了,社会学大拿,别给我上课了。”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柔软如丝绸的触感让他心中微醺,“你论文能过就行。”这是他的投降宣言,也是他对她才华的由衷赞美。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放松下来,如同一只终于找到归巧的小鸟,刚才辩论时的那点锋芒也随之消散,变回了他熟悉的、柔软的伊漓。
他的手却没有停下,顺着她腰线一路向下,指尖探进她腿间那片已经湿透的柔软,她猛地一抖,腿夹紧了些,却被他轻轻分开。
“已经这么湿了?”他声音沙哑地低笑,唇贴着她耳垂,故意加重指间动作,揉得她喘息连连,几乎要缩成一团。
她没办法回应,只能埋进他肩窝,咬着他的皮肤,压抑自己的呻吟。
他不给她缓冲的机会,一手扶着她的腿抬高,毫不犹豫地整根没入。
她瞬间被撑满,身体一僵,随即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喘,指甲死死扣住他后背。
他的动作很猛,每一下都顶得极深,撞击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晰得令人脸红。
他低头咬住她胸前的一点,含着吮吸,她整个人弓了起来,几乎要从床上挣脱,但又被他牢牢按住。
“这样舒服吗?”他一边顶着,一边逼她回答。
她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细碎,像在求饶。
他却更狠了些,手托住她的臀,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送,撞得她眼角都泛出泪光。
她夹得紧,热得烫人,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吞进去。
他感受到她在身体里一阵一阵地收缩,知道她快到了,动作反而更重了几分,带着一点狠劲,把她逼到最深处,让她整个人都颤着叫出来。
“好……我不行了……”她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身体一抽一抽地发软。
他一把抱紧她,狠狠埋进去几下,才终于释放在她体内。
两人都大口喘着气,沙发下垫被蹭得全是褶皱,空气里混杂着汗水与情欲的气息,真实得令人发颤。
他们依然相拥着躺在沙发上,阳光已经移到了窗台的另一侧,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斜长的金色。
伊漓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林坚胸口画着圈,那触感轻柔如同蝴蝶的翅膀拂过湖面。
她忽然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仿佛在讲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说实话,你有没有偷偷想过……嗯,和别的女人上床?比如,就像电视里说的那种,性交易?”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他心中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林坚心里咯噔一下,这简直是道“送命题”,如同一个突然出现在平地上的陷阱。
他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动作之大几乎让脖子发出轻微的响声:“绝对没有!想都没想过!有你就够了,哪还有心思去想别人?”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求生欲极强,仿佛在面对一位严厉的法官。
伊漓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她撑起身子,长发垂落,如同一道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他们与外界隔绝成一个私密的小世界。
她的眼睛直视着他的,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是一只捕获猎物的小狐狸:“真的?那换个问法,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种匿名性交易完全合法,而且技术能保证绝对安全,不用担心任何传染病,你觉得……大概会有多少比例的男人,会想要去尝试一下?”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
这个问题让他陷入了沉默,如同一块投入深海的石头,无声地沉到海底。
凭心而论,他觉得这个比例会高得惊人,但他怎么敢说出口。
男人心中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欲望与好奇,在绝对安全和匿名的诱惑下,恐怕如同冰雪遇到阳光,很难不融化。
他含糊其辞,声音低沉:“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别的男人。”
“切。”她撇撇嘴,红润的唇瓣微微翘起,形成一个俏皮的弧度,似乎对他的回避不太满意,那表情像是一个小女孩发现心爱的糖果被藏起来了。
林坚立刻反将一军,试图转移话题的焦点,如同一位棋手巧妙地变换了战场:“那你觉得呢?反过来说,如果对女性来说,也是完全合法、匿名,报酬也相当可观,会有多少女人愿意去尝试提供服务?”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观察着她的反应。
这个问题似乎也让她认真思考起来,她微微仰头,目光投向天花板,仿佛那里写着答案。
她沉吟片刻,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缕发丝,才缓缓说道:“对女人来说,顾虑肯定更多,最大的就是名声和社会评价。但如果真能做到像伊芙琳说的那样,身份完全隐匿,没人知道你是谁,事后也不会有任何麻烦,而且报酬又很满意,又或者对方条件特别出众……”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带着一丝他未曾见过的深邃,“我觉得,应该会有相当一部分女性愿意吧。毕竟,这在她们看来,可能只是一份报酬不错的'兼职'。”
“相当一部分?”他追问,心跳不知为何微微加速,如同一只擂鼓,“你觉得大概能有几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伊漓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一滴雨水落入湖面,泛起一圈细微的波纹。
她似乎在估量一个数字,但最终,她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包含着无数可能的解读,却没有回答。
她重新躺回他怀里,发丝拂过他的脸颊,轻轻说:“谁知道呢……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她的笑容和避而不答,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起了一圈难以言明的涟漪,她对这个议题的开放态度,似乎比他想象得更深,如同一片看似平静的海面下暗藏的洋流,深不可测。
他们恢复了同居的日常。
伊漓的生活基本是公寓和UBC的两点一线,她那本厚重的毕业论文进入了冲刺阶段,每天都埋首在各种文献和资料里,桌上常堆满了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复印材料和空了的咖啡杯。
而林坚,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回到那个只有信号断断续续的卫星电话和一群糙老爷们的矿山营地,未来几个月都将是禁欲的苦日子,如同一位即将踏上漫长朝圣之路的修行者,于是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和伊漓的肉体交缠上。
他珍惜他们之间每一次肌肤相亲,每一次呼吸交缠,每一个眼神交流,试图将她的体温、她的气味、她嘴角的弧度、她眉梢的颤动、她耳垂的柔软、她脖颈的曲线、她的一切都深深刻进身体里,铭记在脑海中,如同一位临行前的旅人,仔细收集每一片美好的风景,以抵御即将到来的漫长孤寂。
这天晚上,伊漓靠在林坚怀里,一边滑动着平板电脑一边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惋惜:“唉,听同学说明天多伦多有个活动,我其实特别想去现场看看,可惜在多伦多,飞过去一趟花费不少呢。”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什么活动?”他随口问道,手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流连,感受着丝绸般的触感,那种温暖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人心醉。
“一个募捐活动,叫'匿名之光',”她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学术热情,“就是上次我们看的那个'市场女权主义'相关的,为了推动匿名性服务合法化和去污名化的。”
“哦?”林坚来了点兴趣,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募捐?听起来挺正式的。”他拿起手机,搜了一下“匿名之光募捐活动”。
很快,一个设计精良的活动官方网站跳了出来,配色典雅,排版专业,一看就是正规组织的手笔。
首页最显眼的位置,就是活动的直播信息——将在明天通过付费电视台进行全程直播,字体和图案闪烁着,如同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
“付费直播?”他有点惊讶,眉毛微微挑起,“这种社会议题的活动,不应该尽量扩大宣传吗?怎么还搞付费?”这与他对社会活动的认知有些冲突,如同一杯清水中突然滴入了一滴墨汁。
“可能各大新闻都会有简报,但涉及到一些敏感内容,就不得不放在付费电视台,或者…这种方式反而会更加引人关注吧?” 伊漓猜测道,手指轻轻拨弄着一缕发丝,露出思索的表情,“而且,大概也能通过转播增加募捐收入。”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渴望,如同一个孩子期待着圣诞节的礼物,“我们…要不要看?”
“在酒店看?”林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丝小小的兴奋在心中升起。
他们租的公寓并没有订购付费频道,那些额外的费用一直被他们列在“非必需支出”的清单上。
“开个房间会不会很贵?” 伊漓有点犹豫,她咬着下唇,那个小动作总是让她看起来格外可爱。
她当然知道他目前正在精打细算,为将来的婚房积攒首付,每一块钱都被他列入了计划之中。
“可是,这对你论文真的很有价值,现场的氛围、参与者的构成、社会的反应……这些都是第一手的研究素材。”,林坚心软了,主动帮她找理由,声音中带着宠溺,确实,既然是和社会学有关的议题,对她的论文这么重要,这个钱似乎也该花,他告诉自己。
他亲吻她的额头,下了决定:“那就去看。明天找个近点的酒店。”